第四次精神分析专委公益电影沙龙活动分享
朱铁玲
4月4日，武汉即将解封，全国对因新冠疫情逝去的同胞哀悼，周六晚上的电影沙龙分享也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年代，有精神分析陪伴还是很幸福的事情。
随着这次活动的主持人靳花对影片《看上去很美》的解说娓娓道来，幼小孩童的内心世界向我们展开，两个小时的分享意犹未尽，或多或少触碰到每个人内心孩子的部分，结束时依然有些牵挂最后斜卧在冰冷石头上的方枪枪（小主人公），网络分享现场感受到压抑、沉重、愤怒、破碎、对抗、感叹……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难过…..或许在无意识层面共情了影片中方枪枪以及众多孩子的内心世界。
要全面去解说这部电影的意义有很多视角，在这里我更擅长的是用分析的视角去理解影片中的游戏对于孩子的心理意义，尝试去帮助我们理解那些在临床或者生活中的儿童非言语的行为。
在精神分析的视角里，早年创伤压抑的冲突、愿望、幻想会通过象征的方式表达出来，如果象征形成顺利发展，成年以后自我就很善于表达，形式有很多比如文字、语言、梦、绘画、电影、艺术作品等等。象征是潜意识表达的替代物，象征的形成也是在处理内在冲突的过程，儿童潜意识的替代物是通过游戏玩耍的象征方式来表达，如果象征形成受到阻碍会影响语言功能的发展，如果一个人语言表述流畅并且丰富，可以判断这个人的内在是和谐的、是自由的。如果一个孩子因焦虑过度抑制了象征形成，会表现为不会玩耍不会游戏，通常我们会担心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出现心理发展的问题，如果我们看到一个学生在阅读、书写学习方面困难，从这个角度也可以推测或许在早年象征形成的过程中出现了阻碍。在临床心理治疗当中，比较容易看到象征形成发展受阻会表现在精神病性的病患，他们的语言功能会很匮乏，字词之间经常是断裂的。
儿童精神分析的先驱克莱因开创了游戏技术，台湾首位精神分析师林玉华曾经评论克莱因“勇于深入潜意识幻想的最底层，解读人性中最真实的方面” 在克莱因的著作《嫉羡与感恩》里曾经描述过一个儿童分析的情景：在分析的情景中，一个孩子让一列小火车比一列大火车跑的更快，或者让小火车冲撞大火车，通过象征的方式来表达无意识层面与父亲的竞争。在临床中在给儿童做分析性的治疗时，儿童不会像成年人用语言的方式而是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孩子呈现的游戏不只是单纯的游戏而更多是在向我们打开内在世界与客体的关系。当一个孩子能够自由的很好的玩耍，心理发展水平就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在我的临床治疗中，有一例高功能自闭症的孩子，过去在治疗中从来不会触摸沙玩具，工作将近半年的时间，有一天突然拿起桌上的画笔在纸上画线令我惊喜，可以看出孩子的内在世界构建逐步发展。
克莱因的儿童分析理论中，在婴儿的潜意识幻想里，除了对母亲的爱以外还有攻击、恨、摧毁，这些愿望很难被意识觉察的、是禁止的，比如一位母亲生了二胎，在孩子的幻想世界里感觉到被抛弃被剥夺，当他体验到自己是恨母亲的话在意识层面是非常恐惧的，很害怕破坏性会摧毁母亲，如果直接去表达对父母亲的攻击，会唤起很深的罪疚感，因此就必须要转移，使得冲突进行了转化，通过游戏的方式在象征层面上修通了与父母的关系，从而避免对真实的父母亲攻击。象征形成可以帮助孩子在人格层面整合，自由尽情地去玩耍也意味着自我功能会越来越丰富。
学校在孩童的内在世界象征着母亲的身体，孩子到了学校就像进了母亲的身体一样，而老师象征着规则，代表着父亲，孩子如何在学校表现自己，如何和规则建立关系，也可以象征性的看到他是如何与父亲母亲建立关系的。回顾影片开始哭喊的方枪枪被爸爸交给幼儿园李老师，镜头里呈现的只有爸爸的声音看不到爸爸的样貌，妈妈在影片里也从未出现，预示了枪枪在幼儿园的行为一直没有被看到被理解到。
唐老师是温暖可亲的，在枪枪感觉里代表着“好妈妈”，而严厉的李老师在枪枪内心代表着“坏妈妈”或者是严厉的“父亲”，大灰狼到晚上九点钟抓小羊的游戏中，大灰狼象征着潜意识中被迫害的代表，类似的代表有脏东西，虫子，如果不及时排便、不及时洗手会有虫子的侵入，象征层面上是迫害性的惩罚。
加饭举右手，加汤举左手，吃饭不能讲话，听到哨子声排队洗屁股，定时排便，听话奖励小红花，影片中呈现了很多类似刻板严苛的规则。孩童自然裸露的身体可以让我们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超我还未完善，唐老师充满情感的教育很温暖，是良性有爱的超我代表，超我是规则内化的结果，适度的规则可以促进象征形成，如果孩子通过游戏去表达处理内在的情绪，那这个孩子内心发展就是顺利的，比如我们看到影片中孩子骑木马，加油赛、模仿打针等游戏。
对于心智化能力发展的决定性阶段是三岁和四岁之间，孩子需要与更具关爱的客体互动，因为在这个年龄的阶段的孩子还不能很好的区分外在现实和内在现实，游戏中的大灰狼与内在感受到的迫害性的客体混淆，当李老师在模仿大猩猩的时候，因为平日在孩子的内心感受到的是非常害怕的客体，所以当现实中李老师模仿大灰狼的时候，孩子们的神情非常恐惧，现实层面的李老师在孩子内心平日没有积累更多好的体验，所以当模仿的栩栩如生的大猩猩出现的时候，孩子们会忘记了平日里的李老师，把李老师等同于“大灰狼”，外在现实与内在现实的边界模糊，孩子们担心被大灰狼吃掉，于是在深夜李老师睡熟后集体爬起来拿绳子捆绑“大灰狼”，象征形式等同这种现象比较容易理解的是在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身上可以体现出来，比如迫害性幻听幻觉是内在超我的呈现。
影片中枪枪被关禁闭、被排挤、被冷落、被惩罚，当规则过于严厉，内在焦虑过度，象征形成就会被抑制，自我也会失去弹性，内在冲突、破坏性无法通过象征性去表达，所以转为行动化直接的攻击，脏话骂唐老师，捣乱其他小朋友，枪枪因此也就成为了幼儿园“最坏的孩子”
游戏是孩子内在幻想的真实呈现，但不等同于真实现实，如果能够从孩子内在角度去理解，去更多的涵容获得保护，也就可以不会变为可怕的现实。借用影片中一句话：“幼儿园是人生中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一同期待童年的记忆看上去很美。。。。。。
下期公益电影沙龙播报：
精神分析专委的全体成员
联袂为大家带来疫情下第五期公益活动
电影沙龙：《哪吒之魔童降世》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们试图以电影为载体，
深入探索当下的心理状态、
家庭教育以及社会背景，
从而有助于大家应对现实的关系。
欢迎加入并转发给有需要的人。
活动时间：4月18日
